所谓称号,是因亲属或其他联系,以自己为主体而建立起来的称谓。称号看似简略,其实内容丰富、含义深入。
表达第一人称的称谓,今世人用“我”,古代人用“吾”,白话文里用“余”,还有略带风俗气味的“俺”和“洒家”……这些称谓,都蕴藏着深入含义。
“我”是今世频频运用的第一人称,但“我”字是啥意思?第一人称为何要用“我”字?
据考证,“我”字早在商代,就在甲骨文和金文里呈现。但商代的“我”和现在的“我”含义不同。从甲骨文上看,“我”字是由“手”和“戊”字组成的。“戊”是古代交兵的兵器,相似后来的钺。造字之初,“我”其实便是个动词,有手舞大戊、呼吁的意思。
还有一说指出,“我”字原本便是杀人的兵器,外形像斧子相同,带着锯齿,有凭据。许慎在《说文解字》里的解说,也是如此:“从戈从禾。禾,或说古垂字。一曰古杀字。”
这需从前史背景说起。彼时,呈现在甲骨上的商代文字,大多是王室贵族占卜、记事、文告之用,这些文字多是以第一人称的口气来说。所以,甲骨文版的“我”,被赋予了表达人称的功用,犹如现在的新闻发布会——发布会的新闻当然要有主体,即谁发布的。不过,讲话人在发布新闻时,即使不说“我”,人们也知道新闻发布主体是谁——本意为动词的“我”作为人称,从此开端了演化。
春秋战国时期,“我”这种凶狠的杀人兵器,被新呈现的兵器筛选。但“我”字却保留了下来,成为人类现在了解的第一人称,其字音没变,但却由名词变成了人称代词。
常见于古代典籍和文献中的“吾”字也大有来历。从这个字的造型上来看,上面是一个“五”,下面是一个“口”,发音从“五”。许慎在《说文解字》中将其解说为:“吾,我,自称也。从口,五声。”
有人以为,“五”代表的是“五行”。古人把地球上的万事万物,都归于金木水火土的“五行”,以为“五行”最大。作为第一人称的“吾”,用“五行”来表达,有“全国之大,舍我其谁”之意。还有一种说法是说,“五”在从1到9的中位数方位上,代表中立,“口”字代表人,而人在六合间是居中的。也有观念以为,“吾”字不是形声字,它的发音跟“五”没联系。从甲骨文来看,“吾”字,上半部是两个相对的三角,中心加了一竖,特指六合交合,阴阳契配,是君王之象;下面的这个“口”,则代表指挥若定的人。有学者经考据以为,远古时代,君王以“吾”自称,与古羌的鸟冠风俗有关,这种鸟,其实是乌鸦。他们以乌鸦指代君王,所以“吾”由“乌”发音而来。这一现象点明了今世称谓研讨很有意思的一面——许多人称其实和人并没联系,是后来人们觉得发音好听,或许字形美观,借用过来的。故而,称谓博学多才,不光因其跟前史人文有关,某一些程度上它还直接反映了前史上不同时期、不同地域、不同民族的风俗风情。
“余”字更有意思,其开始是用来描述家里的存粮,多见于白话文中。“余”字的转义,《新华字典》解说为剩下来的、多出来的。在甲骨文中,“余”字最早的表意是房子,且是一种单柱没墙的尖顶茅草屋。这种茅草屋,依照当今观念来看,应该叫棚子。它有圆形尖顶,四周没墙,中心只要一根柱子。考古学家据此研讨以为,“余”最早应该不是人住的房子。那么,这房子是做什么用的呢?它只能放一般的耕具、杂物、剩下的粮食等,相似现在的库房。
后来的金文,进一步强调了这层意思,在柱子两头加上了支撑木,并且还添了横梁,形成了后来“余”字下半部“二小”的组合。除此之外,又给“余”字加了“食”的偏旁,即繁体的“餘”,其字义是剩、剩下、搁置、充裕等,即现在《新华字典》中的释义。
而“余”字假借为第一人称,最早是君王专用,商代末年到战国后期的君王,常以“余”自称,后来部分贵族大夫和文人也盛行用“余”字。如屈原的《离骚》:“皇览揆余初度兮,肇锡余以嘉名。名余曰正则兮,字余曰灵均。”《离骚》全诗373句,共2490个字,仅“余”字,就用了53次,足见其其时运用频率之高。后来,以“余”作为第一人称的传统,一向继续到近代。现在,一些文人墨客仍时常以“余”自称。
春秋战国时期,谁人都可以称“朕”;“俺”字也并不是东北人的专利,其转义最早是指把门人;《水浒传》中不少人自称的“洒家”,也有特定的运用人群……这些厚重的前史,以称号探源的方法,被闻名作家刘一达诉诸笔端,见于《中国人的称号》一书。全书对从古至今的近300个称号进行了具体地了解阅览,内容丰富、考据全面,业界称其为“称号和称谓大全”,令人有“开卷有益,开阔眼界”之感。更重要的是,“总览中国人的称号,实质上便是一部中国文明的发展史,其间蕴含着中华民族悠长文明前史的沉积与变迁。”